白苗歌外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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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

    今夜，一个人的忌日

    听你歌，黑暗寂寞中

    次第盛开的白色花朵

    祭奠一个遗落在天涯的魂魄

    歌如哭，泪如海，夜的天堂，花影阑珊

    你用你歌，觅着你和他年轻时的田园灯火

    你在夜的阡陌，遍撒着栀子花朵，声音如月光碎落

    歌声是那么荒凉，好象老屋那样灰白

    歌声是那么荒凉，好象月光那样惨白

    歌声是那么荒凉，好象从无血的唇中挤出

    夜突然起雨，虫声突然静寂，我突然泪流成河

    你说，你们相识在清晨的竹林，黛青色的竹林

    你的髻上别着栀子花，他的歌粗犷如火

    你们的爱情像种子那样自然成长

    在歌声中瓜熟蒂落

    你们像世上所有的夫妻，平凡而幸福的相爱着

    离去的前一夜，他为你唱了一夜的歌

    他对你说，请为我再在你髻别一朵，刚开的栀子

    绵延的苗歌的尾音

    这么近那么远

    渐低，渐静，渐远，渐去，你的叹息

    窗上走着，一袭白影

    苗歌

    忘了是哪天归的家，听到阿婆的歌

    在突然起雨的夜，突然失眠，突然静寂

    歌声那么荒凉，好象老屋那样冷

    歌声那么荒凉，好象夜雨那样沉

    我从不知道苗歌也可以这样抒情

    我从来以为老的人的心

    或是静水，或是死尘

    就像我永远不懂的苗歌的尾音

    为什么那么久

    久久地叩着夜的门

    低了。静了。吻到眼泪的声音

    忘了那天是哪句歌

    让我突然泪流成河

    忘了那夜是在哪个角落

    触到一颗湿漉漉的灵魂

    只有忧伤兀自吟唱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