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 一声略显急促的浑厚喊声将沈长安的思绪拉回当下,她手上不停,正在给她的银枪绑上红缨。 只见一身材粗壮的大汉掀开帘子冲进帐中,长安抬头看他,是外爷的老标下文晖,长安从小叫他文叔,从舅舅走后,文叔是整个沈家军中她最熟悉的人。 此时文叔应是刚刚得知,她领命率领剩下的五千沈家军做急先锋的事情,这才匆匆赶来。 文叔没挂军职,最早是舅舅的军师。当年舅舅缴马匪时,看到这身形魁梧的壮汉,差点把文叔当成马匪,将他一起缴了。后来舅舅见他被吓的涕泪横流,差点一口气撅过去的样子,一问才知道,他是被马匪绑上山的读书人。 文叔当年无父无母无妻无子,说是读书人擅长的却是奇门遁甲之术,被抓上山也是让他来修护机关拱卫堡垒。借此文叔就赖上了舅舅,说他被舅舅这一吓,吓得身体虚弱,身边也没个照顾的人,还请舅舅关照则个。 这一关照就是许多年,文叔从马匪的肉票变成沈少将军的军师,照顾着沈直到八年前他战死,又继续照顾长安。因为舅舅说阿弥可怜,身边也没个照顾的人,还请文晖兄关照一二。 文晖叔身如铁塔,心如细发,舅舅说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顾好阿弥。 文叔确实像舅舅说的心如细发。阿弥刚来军营时也就六岁,文叔看出她的局促,她的不安,默默的陪着她,给她做各种机巧玩具,给她讲天文术演。 在苍茫大漠浩渺无垠的星幕下,经常可以看到一个黝黑魁梧的像铁塔一样的汉子在缝布老虎,身边靠着一个用红头绳扎着双丫的小女孩,头一点一点的,在背文叔今夜刚教的术衍星象。 而身如铁塔,沈长安想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文晖叔是武学的废材,奇巧学的宗师,身形伟岸如大漠孤烟深处的苍天巨树,手脚却不协调。 按他的话来说就是紧张,只要一练武就紧张。 阿弥觉得不是,只觉得大约是文叔小时候叛逆,家里人觉得他这样的身材长相适合学武,他偏偏就对术法机括感兴趣,想想文叔从来不提他家里的事,大抵就是因为如此,害羞,尴尬,没脸提儿时的叛逆回忆。 “阿弥,你在想什...